天鹅樂土煙墩角~天鵝(山東)
煙墩角是一個很小的漁村,在山東瀕臨東海的最東端。靜謐的村莊,男人出海捕魚,女人顧家農忙,家戶往來,雞犬相聞。每年立冬過後,隨著西伯利亞寒流來襲,天上飛來大天鹅,落腳於煙墩村前的港口避寒。嘎聲鸣唱,不絕於耳。
1天鹅湖
遠離西伯利亞凍原,
天鵝越冬飛來避寒,
鳴叫聲響徹煙墩角,
湖水溫暖天鵝嬉玩。
2天鵝心
美麗純潔天鵝心
共譜偉大的愛情
一夫一妻不分離
地老天荒鵝有情
*天鵝終生一夫一妻,小天鵝從小看著父母學習,長大也是愛情專一。
3饗食天堂
天鵝來了煙墩角,淺水海灣裡有吃不完的大葉藻海草,各個吃飽肚子儲存熱量好過冬。煙墩角還有更好的美食,是天天有人來撒玉米粒,那才是人間美味的饗食天堂。
人類餵食野生動物,會傷害求生覓食的本能嗎?
數千年來,天鵝都自人類手中得到食物,上千隻天鵝飛來煙墩角,人餵的那一點哪算餵食?只是點心。
飼養一隻天鵝,一天要吃7公斤的玉米及草料,保育人士卻堅持不能餵食。他們不懂,天鵝怎可能吃了幾顆玉米就失去覓食求生的本能。
4天鵝機場~起飛
莊子『逍遙遊』內篇:
北溟有魚其名曰鯤,鯤之大…化而為鳥,其名為鹏。鹏之徙于南溟也,水擊三千里,摶扶摇而上者九萬里。
北海有鳥,其名天鵝,體長1.5米展翼2.4米重達6公斤,為鳥之大者。起飛時水擊百米,一飛衝天二千公里。
天鵝起飛,踏水時長,振翅有力,若北溟之鵬。
5天鵝機場~降落
天鹅號放下了鼻輪,
用一個完美的姿勢,
減速、煞車、觸水,
完美的成功落降了,
激起一片小小水花。
6凍晨拍天鵝
拍天鵝的行程有二,
第一個在煙墩角村天鵝湖邊,與觀光客一起拍天鵝戲水。
晚宴與威海的攝影家見面,安排第二天的清晨,帶路至煙墩角另一個天鵝棲地~成山,那裏才是真正要拍攝天鵝的秘境。
在我們來的前二天,西伯利亞的霸王寒流剛經過山東,是十幾年來最冷的冬天。
為捕捉日出前的那一抹暖調,必須摸黑就趕到海口。海風穿透所有穿的禦寒衣服,冷冽刺骨。大地依舊黑壓壓,一片死寂,朝東方架好腳架,完全看不到天鵝在哪裡?
天光微亮,並沒有出現日出,但終於看見遠處,穿著羽絨衣的天鵝,整群匍匐在冰面上。
一聲高亢的鳴叫,喚醒了整群天鵝,聒噪聲拉開了白日的序幕…。
7雪泥鴻爪
天亮了,拍攝變得容易許多,想接近天鵝一點,必須繞道穿越蘆葦邊緣的沼澤區,一隻腳踏入軟泥淖水中,冰痛澈骨,但總算近距離拍攝到天鵝和雪泥鴻爪。
成山的拍攝環境完全生態,和昨日煙墩角天鵝湖迥然其異。無論靠近或遠拍皆難。想靠近點也不敢再踏入沼澤,拍攝沒有居高臨下的角度,背景也很複雜。腳架形同虛設,忙了半天沒有拍到很好的照片,卻讓我真實的與天鵝一起,在煙墩角這塊天涯海角。
8天鵝爸爸
袁學順在煙墩角是出了名的人。當他提著二桶玉米走近天鵝群,所有的天鵝都認得他,站起來為他鳴叫。
他餵養天鵝40多年,每天早晚各一次,除了餵食,更重要是尋找受傷的、虛弱的,快餓死凍壞的小天鵝,抱回家療養餵食,隔年三月再放歸西伯利亞。經他救治的天鵝一年有十來隻,總數已好幾百隻。憑著一股傻勁,多年來散盡家財。
數年前湖畔開發觀光天鵝渡假村,他一個人出面阻止財團,他說:「毁了天鹅湖的生態,天鹅失去基本的食物鍊和水源,還有甚麼理由呆在這裏?」
某年霜降之后,一群天鹅因找不到水源而在灘地上徘徊,他花錢請人將沙壩堵住的小溪挖開,在塞滿淤泥乾裂的灘地上發现一隻死去的小天鹅,他抱起來,在懷中放聲大哭。天鹅死時都会流淚,天鹅淚只有他懂,因為天鵝是他的孩子。
9海草房
有煙墩角的歷史就有這些海草房,石頭砌的牆,用海草做屋頂,強風暴雪百年不壞。海草並非普通的草,是天鵝的食物大葉藻,防蟲、防蛀、不霉、不爛、不燃。它生長在海底的礁石上,吸收了海水的鹽和碘,耐用長達百年以上,做屋頂只不斷增加或更換部分海草。屋脊傾斜為50度,覆蓋的海草最厚處達4米,一座海草房,所用的海草常達5000公斤以上。
隨著近海養殖,海帶牡蠣的網攔住了海草,已不再有大量的海草隨浪湧至岸邊。海草日稀,村民揀拾不易,加上現代化的磚瓦水泥房,煙墩角的海草房日漸消失。
10冰天雪地過日子
生長在四季如春的台灣,很難想像山東半島的海邊小漁村,在冰天雪地中如何過生活,這不是拍天鵝那般好玩的事。漫長的冬天,煙墩角經常在風雪中,
除了成天看天鵝,幾乎無事可做。
家中水缸都結凍,髒衣服還是得拿到冰凍的河裡去洗,汙水都結冰了,倒在屋外,天氣再壞有時還是得出外工作找吃的,生活十分艱苦和無奈。
11凍住的船
煙墩角是個小漁港,漁民靠捕魚過日子。每年寒冬小河口的淡水結凍了,凍住停泊的船不得動彈,捕魚只有等待春天冰融。
我們停下車拍照,山東老鄉十分不解,這些年年都有的景象,為何城市鄉巴佬這麼高興。
12冰和水
冰和水是一樣的東西,二者的生命精彩卻大異其趣。
水結成了冰,是神蹟,冰化成水是自然。
美感在二者中交流,所有的平凡都是偉大。
13威海公園觀浪
威海,歷盡滄桑一美人,它有一段不平凡的歷史。
威海原名威海衛,明朝為防倭寇設治,意在「威震海疆」。1898年,英國強租威海衛。32年後歸還中國。
威海北與遼東半島相對,東與朝鮮半島和日本列島隔海相望,地處要津,民智開啟較早,1984年是第一批中國沿海開放城市,1999年入選中國優秀旅遊城市、2003年成為第十一個獲得聯合國人居獎的中國城市。
巨浪拍岸,浪濤盡千古風流人物。不盡的滄桑,造就了現在的威海。在海邊的公園觀浪,緬懷甲午戰爭,北洋海軍全軍覆沒的悲壯。
14煙台之史
山東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,既鄉土又歐化。歷史上的山東是孔孟中國文化的起源,也是列強覬覦入侵的起點。
甲午戰爭日軍攻占威海,北洋海軍全軍覆沒。青島和威海租借給德國和英國。義和團從山東興起,造成八國聯軍割地賠款的下場。
綜觀史實,各國搶佔山東良港,只剩煙台是中國人唯一的出入港口,也因此煙台山有17國佔據的領事區,在美麗的歐式建築外表下,造就了煙台的異國風情。
15謝冰心紀念館
中國第一位女作家謝冰心,幼年時期隨父中國海軍在煙台成長,她十八歲登上文壇並開闢中國兒童文學的園地。
她說過:「有了愛就有了一切」,他的詩文裡充滿了愛。
欣賞作詩一首~
「大海啊!
哪一顆星沒有光?
哪一朵花沒有香?
哪一次我的思潮里
沒有你波濤的清响?」
16煙台山烽火台
「煙臺」之名源於煙臺山。為防倭寇侵襲在北山建狼煙墩台,發現敵情,晝則升煙,夜則舉火,以警報之,故稱煙臺。
煙台港是山東最早開埠通商的口岸,先後有17個國家在煙台設立領事館,有英、美、日、法、德、丹麥在煙台山修建了領事館、官邸樓、教堂等30幢風格迥異的歐美建築。景區內保留烽火台、忠烈祠、龍王廟、抗日烈士紀念塔等多處史蹟。
自山東煙台歸來張燈結綵賀新年
17尋找煙台的味道
山東行程匆匆,第一天晚上近12點入住酒店,第四天回台只有參觀酒庄,實際拍攝天鵝的行程僅二個半天。
我只有在離開煙台的最後清晨,自由地走出旅館,去逛了煙台火車站和魚市場。
一個城市一定有其特色,我喜歡獨自漫遊大街小巷,感覺他的味道,深深印記在腦海中。
候鳥人
冬至,天鵝從北方飛來,不管飛了多遠,還是要落地的。每年都記得停留在煙墩角 ,待到隔年春三四月才走,牠們是候鳥。
有一個人,每年冬天隨著天鵝來煙墩角的時候,他也來了,他是候鳥人。
天鵝與牠的伴侣從寒冷的西伯利亞相識,一路在天上伴飛,來到煙墩角樂土,合譜愛之曲,在天鵝湖裡共舞一個温暖旳冬天,结為連理終生相守,夏天回到北方產子。
有一隻天鵝,受過傷的黄色鼻冠缺了一角,牠每年都來到候鳥人跟前吃玉米,持續了二十年。侯鳥人與這隻相識的天鵝,共度過二十年美好的歲月。
終於,這個冬天,天鵝没有飛來,那個人也老了。他撒完最後一把玉米,仰望著天空,告訴天鹅:明年我將不再來煙墩角。